缺乏事前征求公众意见程序 杭州小客车限牌争议调查

    作为全国第六个汽车限牌的城市，杭州突然限牌的措施引发了一些争议。

　　日前，浙江省人民政府网站公开回复，受理公民“罗群生”通过网站“省长信箱”提出的对《杭州市人民政府关于实行小客车总量调控管理的通告》进行合法性审查的要求。

　　截至目前，浙江省政府法制办共收到3起对“限牌令”的合法性审查申请，浙江省政府方面已受理该申请，并将在60个工作日内对申请人予以正式答复。

　　此番争议源自2014年3月25日晚，杭州市政府突然发出〔2014〕55号函，决定在全市实行小客车总量调控管理。当晚7时当地宣布将从次日零时起，在原有“错峰限行”基础上，对小客车采取控制总量措施。今后，在杭州买车上牌，需要先通过摇号或者竞拍的方式取得号牌指标。

　　引人关注的是，当天上午，当地政府有关部门还在对“限牌”一事进行辟谣，晚上就确定“限牌”，此事引发当地市民质疑。

　　“按照全国层面对交通现代化的研究成果，限牌是合理的，关键是怎么限。”浙江省交通科学研究院副总工程师许云飞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说。

　　突击限牌惹争议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对罗群生的信件内容梳理发现，其认为杭州限牌令违反了国务院《关于加强市县政府依法行政的决定》、《浙江省行政规范性文件管理办法》，不符合《国家行政机关公文处理办法》相关规定，且涉嫌违反《行政许可法》等法规。

　　一位杭州市民则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限牌政策干预了自由市场的交易行为，且事前没有广泛征求意见，突然出台“限牌令”或有损政府公信力。

　　行政法专家、浙江五联律师事务所律师徐利平公开表示，杭州市政府在没有经过科学合理的论证、广泛征求民意、听证的情况下限牌，是违反上述规定的，且限牌缺乏法律依据。

　　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胡税根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指出，作为行政决策其是有一定合法性的，“但这些重大的关乎每一位公民切身利益的决策，政府应该提供"参与式"决策，让公民充分参与讨论，提前规划，制定详细的时间表，最好能通过人大决议。”

　　据了解，官方资料显示，杭州市实行限牌政策的法律依据主要是《浙江省城市交通管理若干规定（草案）》和《浙江省机动车排气污染防治条例》。

　　《浙江省机动车排气污染防治条例》第十一条规定，设区的市人民政府可以根据城市发展规模和大气环境质量状况，采取相应措施合理控制机动车保有量。

　　而《浙江省城市交通管理若干规定（草案）》第十七条指出，城市人民政府及其有关部门为了保障城市交通畅通，根据城市交通状况和建设预期等因素，可以根据权限对小汽车等车辆采取限行、限停、提高停车收费、新增牌照额度控制等具体措施。

　　许云飞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指出，按照中国交通现代化的研究成果，一般来说小车拥有量是5-7人一辆车，而省会城市一般是4-5人一辆车，“杭州主城区已经达到这个标准，所以限牌是合理的，关键是怎么操作。”

　　此前，杭州已经多次出现即将限牌的传闻，但每次政府相关部门都进行辟谣。

　　而此次突然限牌，杭州市公路交通局副局长陆献德3月25日晚给出的解释是：保密的最大原因是“太过敏感”，为防止大家突击购车甚至突击购车囤牌，才选择突击的方式。

　　对此，许云飞认为做法欠妥，“应该公开论证，告诉公众，限牌是有科学依据的，就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异议，产生这么多问题。”

　　此外，浙江工业大学教授吴伟强三次撰文讨论杭州限牌时指出杭州的征求意见稿中存在一大漏洞是“公共部门未起到垂范作用”。

　　他指出，杭州的方案比较接近天津和广州的做法，但对比发现，“天津规定机关、事业单位不得新增车辆，只能更新；广州虽然规定机关、事业单位可新增车辆，但必须参加摇号或竞价；而杭州对于机关和事业单位的车辆指标则完全未纳入机动车总量控制范围。”

　　应该怎么限？

　　根据官方数据显示，从全国层面来看，杭州机动车保有总量虽排名第七，但每千人机动车保有量已超过北京、上海、广州等城市，居全国省会城市第一。

　　据《杭州市交通拥堵指数实时监测平台》公布的数据，2013年杭州市交通拥堵指数为“8”（严重拥堵）以上的天数已达35天，老城区晚高峰主干道平均车速在20公里/小时上下，接近国际通行的拥堵警戒线。

　　限制车牌似乎是一个可取的办法。“关键是怎么限？要有技巧和策略，硬性的用行政法规来限制不是好办法，应该进行引导。”许云飞举例说，可以提高主城区停车场的收费，清理主城区马路边的停车场等。

　　他指出，比较科学的方法是路权市场化，公共产品的特征是一旦公共资源不足，公共产品可以变成准公共产品，“我上路就会影响到别人，这个时候就可以采取总量控制，几点到几点限制多少车能走，超过就不能走，但会出现可以走的人不走，想走的人走不了，这种情况下就可以允许他们互相转让、交易。”

　　在他看来，这既解决拥堵问题，又解决不公平的问题。他和一些专家的共同观点是，不控制买车，但限制用车。

　　当然，理论和实际总有差别。除了杭州，北京、贵阳、上海、广州、天津都采取了限牌政策，或许，未来会有更多的城市采取类似政策。